舒一眉终于吃惊地抬起头,把目光转向一旁站着的弟弟。她很少听到儿子喊出这个特别的词,这使她觉得陌生,猝不及防,还有一点点惶惑。甚至她的脸孔都因此而微微地红热起来,有了一些紧张、不安、手足无措的戒备。
她抬头看着儿子,等他说出第二句话。她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说的。
儿子很可怜,他长得单薄,内向,而且还敏感。他跟她之间始终陌生,温顺和客气得就像一个外人。舒一眉自责地想,是她的责任,她对儿子关心太少,没有把他当做贴心贴肺的亲人、骨肉、延续的生命。
“弟弟,你是要钱吗?”她不知道怎么的,脱口说出了这样一句毫无道理的话。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,恨不得能够当废品一样收回来。
可是说出口的话是无论如何收不回来的。舒一眉眼看着弟弟惶惑不安地站在那里,绞着一双手,走也不好,不走也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