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英子本来打算追随颜福庆的步伐,去圣约翰大学念书,可惜那里不招女子。她偶尔读到《申报》对张竹君的报道,便义无反顾地跑来女子中西医学院,一读便是六年时间。张竹君对女学生很关心,周详备至,但治学极严,轻则训斥,重则鞭笞。所以姚英子对她又是极敬佩倾慕,又是畏惧到了骨子里。
“您……什么时候从广东回来的?怎么不提前拍个电报?我好去接您。”姚英子问。
“哼,我刚下火车,本想先来探望一下你,却被我看到这种事。”张竹君淡淡道。她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朝中间绞了一绞,姚英子立刻感觉被掐住了脖子似的。
“学生……学生没干什么呀!”姚英子有点莫名其妙。
张竹君一指宿舍楼门口:“唔好讲大话(不要说谎),我亲眼见你刚和一个男子从车上下来,互相拉拉扯扯。这么晚了,你们是去哪里了?”
姚英子愕然张嘴,知道这误会大了,可又有点不服气:“张校长,怎么您也跟封建家长似的?您不是常说,要砸烂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这样的陋习,恋爱自由是女子争取权利的第一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