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老今年高寿?”
“还小呢,才七十一,您怕没有一个花甲吧?”
“刚六十一。”
“不象。”
“您贵姓?”
“这个,您就称呼我茶镜吧!”
老管心想是不是自己心里叫他茶镜,不小心叫出了声,叫他听见过?便疑疑惑惑地笑了笑。
胡子插嘴说:“我们都这么叫他。我们在一块遛早二三年了,谁也没打听过谁的姓名住址。”
“嗯、嗯。”
“倒也没别的,就是图个放心,”茶镜笑着说,“省得说句什么话,过后说的人后悔,听的人也害怕。”
进了亭子,茶镜一放下伞就从兜里掏出个装胶卷的小铝盒和半个怀表壳。他从铝盒里倒出点棕色的粉末,放在表壳里伸到胡子眼前。
“您试试这个!”
胡子用拇指和食指蘸了蘸,然后就举在鼻孔处揉起来:“熏得不错,可惜没买到好鸭梨。”
“这话您说!跑遍东西南北城,都是这一份,看着挺水亮,可没味儿!大概是上化肥上的。您也闻一鼻子。”茶镜把表壳又伸到将军面前。
将军战战兢兢用一个指头蘸了点,把它抹在离鼻子老远的嘴唇上,然后说:“象好茶叶味。”
茶镜把表壳又伸到老管面前,这友好的举动不能谢绝,老管就一边说“谢谢”,一边用手指蘸了点抹到鼻孔里,立刻鼻子一辣就打起喷嚏来。
“这是提神的,”茶镜自己闻着说,“您是不是觉着清醒多了?”
“嗯,清醒——啊嚏——多了。”老管掏出手帕赶紧擦眼泪。